聊到“过程”,大部分人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词就是 process。这个词没错。但也不全对。因为在英语里,根据你想表达的“过程”到底是什么,有很多不同的词可以用,用错了会显得不地道,甚至让别人误解。
咱们先说最常见的这个 Process。
Process 指的是为了达到某个结果而采取的一系列相关的行动或步骤。 它强调的是从输入到输出的整个转变。 比如说,你想烤一个蛋糕。从准备面粉、鸡蛋,到把它们混合搅拌,再到放进烤箱烘烤,最后把蛋糕拿出来。整个这一套,就是 a process。所以你会说 “the process of baking a cake”。再比如,一家公司招聘新员工,从发布职位、筛选简历、面试、到最后发 offer,这也是一个 process,叫 “the hiring process”。它关注的是“做什么”以及最终要达成什么结果。
但是,问题来了。很多人会把 Process 和 Procedure 搞混。这两个词看着像,意思上也有关联,但区别很大。
Procedure 是指执行某个过程或过程中某个环节的规定方式。 简单说,Procedure 是极其详细的、一步一步的操作指南。它回答的不是“做什么”,而是“具体怎么做”。
还用烤蛋糕的例子。整个烤蛋糕是 the process。但你照着食谱做,食谱上写的“第一步:取 300 克面粉过筛;第二步:将 3 个鸡蛋打入碗中,用打蛋器高速搅打 5 分钟”,这些具体、明确的指令,就是 the procedure。 一个 Process(过程)里,可以包含好几个 Procedures(步骤)。
我之前在公司里就经常碰到这个问题。老板说要优化“客户服务过程”(customer service process),他关心的是从接到客户电话到问题解决的整个体验和效率。但是,团队里一个新同事,却提交了一份关于“如何重启客服系统”的详细文档,那个文档其实只是整个服务过程里很小的一个 procedure。老板要的是一张地图,告诉他从 A 点到 B 点怎么走更顺,而那个同事给的是这张地图上某个路口“如何正确拐弯”的说明书。看到了吧,一个是大局,一个是细节。Process 是战略层面,Procedure 是战术执行层面。
搞清楚了这两个最容易混淆的词,我们再来看看其他表示“过程”的词。
下一个是 Workflow。
这个词在工作中用得很多。它指的是一项任务从开始到完成所经历的一系列活动。 它和 process 有点像,但更强调“工作”的“流动”。 也就是说,一项任务是如何在不同的人或者不同的部门之间传递的。
比如,你提交一个报销申请。这个申请先到你的直属经理那里,他批准后,会自动流转到财务部门。财务部门审核后,再把钱打给你。这个申请单从你手里,到经理,再到财务,最后完成支付,整个流转的路径,就叫 a workflow。
Workflow 的重点在于任务的序列和传递。 它通常可以被画成一个流程图,清晰地看到每一步由谁负责,以及完成后会流向哪里。 所以,当我们讨论如何让部门之间的协作更顺畅时,我们通常说的是优化 “workflow”,而不是 “process”。Workflow 更关注任务的执行顺序和自动化。
接着,我们来看一个更宏大的词:Methodology。
这个词听起来就比较“学术”。它不是指一个具体的过程,而是指做某件事的一整套方法、原则和规则的体系。 它比 process 的层次更高,更抽象。Methodology 是指导你如何设计和执行 process 的理论框架。
举个例子,软件开发中,有种流行的方法叫“敏捷开发”(Agile)。Agile 本身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开发过程,而是一种 methodology(方法论)。它包含了一系列原则,比如拥抱变化、快速迭代、客户协作等等。在 Agile 这个 methodology 的指导下,可能会产生很多具体的开发 process,比如 Scrum 或者 Kanban。
所以,当你在跟别人解释你做研究或者做一个项目的理论依据和指导原则时,你会用到 methodology 这个词。比如,“我们的研究方法论(research methodology)是基于定性分析,首先收集数据,然后进行编码和主题分析。” 这听起来就很专业,因为它解释了你为什么选择用这个 process,背后的逻辑是什么。
最后,还有一些在特定语境下表示“过程”的词。
Course: 这个词本身是“课程、路线”的意思,但在某些短语里,它也隐含“过程”的含义。最常见的是 “in the course of…”,意思是“在…的过程中”。比如 “In the course of the investigation, the police discovered new evidence.”(在调查过程中,警方发现了新的证据。)还有一个是 “course of action”,指的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采取的一系列行动或计划。 比如,老板开会可能会问:“What’s our best course of action?”(我们的最佳行动方案是什么?),这里就暗含了“接下来我们应该走一个什么样的过程”的意思。
Proceedings: 这个词通常用在非常正式的场合,尤其是法律领域。 “Legal proceedings” 指的是法律诉讼的整个过程,包括从提起诉讼到法庭审理再到判决的所有正式步骤。 你几乎不会在日常对话里用它来指代烤蛋糕或者报销。所以,除非你在和律师讨论案子,否则基本用不上这个词。
所以你看,一个中文里的“过程”,在英语里可以拆解得这么细。用哪个词,完全取决于你想表达的重点是什么。
是想说从头到尾的整个转化?用 Process。
是想说具体操作的每一个步骤?用 Procedure。
是想说任务在不同人之间的流转?用 Workflow。
是想说背后的一整套理论和方法体系?用 Methodology。
是想说事件发展的自然进程?用 in the course of。
是想说法律上的正式程序?用 Proceedings。
下次再想说“过程”的时候,可以先停下来想一秒,到底指的是哪一种“过程”,然后再选择最精准的那个词。这样,你的表达就会立刻变得清晰和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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