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朋友,刚去美国的时候,特别喜欢喝一种叫 Dr. Pepper 的汽水,是樱桃味的可乐。有一次他在快餐店点餐,对着店员很自信地说:“One Dr. Pepper, cherry.” 结果店员一脸茫然,重复问了好几次:“Sorry, what?” 他也跟着重复:“Cherry, C-H-E-R-R-Y.” 俩人僵持了半天,最后我朋友只好指着菜单上的图片,店员才恍然大悟:“Oh! Cherry!”
你看,cherry 这个词,看着简单,其实是个发音陷阱。很多人,包括我那位英语不错的朋友,都容易读错。问题不在于不认识,而在于发音细节没掌握对。
我们把这个词拆开来看,一步一步解决。它的音标是 [ˈtʃɛɹ.i]。
第一部分是开头的 “ch”。
这个音在中文里有类似的发音,比如“吃”的声母。但英语的 /tʃ/ 音要更短促、更有力。发音的时候,你的舌尖先顶住上颚的前部,就是牙齿后面那块硬硬的地方,完全堵住气流。然后,舌头猛地放开,让气流冲出来,形成一个爆破音。感觉就像是先发一个很短的 /t/ 音,紧接着一个 /ʃ/ 音(类似中文“诗”的声母)。
你可以试试这个练习:先说“吃”,然后把这个音发得短一点,干脆一点。不要拖长音。很多人发这个音的问题是太“软”了,不够利落。记住,这是一个爆破音,要有瞬间爆发的感觉。
第二部分,也是最关键的陷阱,就是中间的元音 “e”。
这是绝大多数人读错的地方。很多人会把它读成类似“chair”(椅子)里的那个 /eə/ 音,读成“切尔瑞”。这是不对的。这里的 “e” 发的是 /ɛ/ 这个音。
/ɛ/ 这个音怎么发?很简单,你想象一下单词 “bed”(床)、“red”(红色)或者 “get”(得到)里面的那个元’e’音,就是它了。你的嘴巴要张开一些,舌头放平,位置比较靠前,但不要太紧张。它是一个短元音,发音时间很短。
所以,cherry 的第一部分 “che-” 应该读作 /tʃɛ/,听起来就像中文的“切”,但嘴巴要张得比说“切”的时候稍微大一点、放松一点。绝对不是 “chair-ry”。你可以对着镜子练习,先说 “bed”,感受一下那个 /ɛ/ 音,然后马上用同样的口型去读 “che”。
第三部分是 “rry”。
这里的 “rr” 对很多中国学习者来说也是个难点。美式英语里的 /ɹ/ 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卷舌音,发音时舌头要向后卷起,舌尖悬在口腔中间,既不碰到上颚,也不碰到下颚。整个舌头是紧张的。
很多人发不好这个音,是因为舌头要么卷得不够,要么卷得太多碰到了上颚,发成了类似中文“日”的音,听起来就不对了。一个简单的技巧是:你先试着发“乌”的音,然后保持嘴唇的圆形,同时把舌头向后卷。这个动作组合起来,发出的就是比较标准的美式 /ɹ/ 音。
最后是结尾的 “y”。
这个就简单了,它发的是 /i/ 音,类似我们说“一”或者英语单词 “see” 里面的元音。发这个音的时候,嘴角向两边拉开,呈微笑状,舌尖抵住下齿。这个音大家一般都没问题。
现在,我们把这几部分串起来:
1. 先发短促有力的 /tʃ/。
2. 紧接着发短元音 /ɛ/,就像 “bed” 里的 “e”。
3. 然后舌头向后卷,发出 /ɹ/ 音。
4. 最后以一个清晰的 /i/ 音收尾。
连起来就是:/tʃɛ/ – /ɹi/。重音在第一个音节上,所以 “che” 要读得重一些、响一些,“rry” 则轻一些、短一些。你听母语者发音,会感觉这个词非常紧凑,两个音节之间几乎没有停顿。
我们再对比一下美式发音和英式发音。
上面讲的主要是美式发音,卷舌音 /ɹ/ 很明显。而大部分英式发音(比如 Received Pronunciation,即标准英音)里,元音后面的 “r” 是不发音的。所以,英式发音听起来更像是 [ˈtʃɛɹ.i] 中的 /ɹ/ 音非常微弱,甚至没有。听起来会像“切瑞”,那个“瑞”的卷舌感很轻。
对于初学者,我建议先模仿美式发音。因为美式发音的特点更突出,更容易抓住要领。而且现在通过电影、美剧接触到的也大多是美式发音,实用性更强。等你掌握了美式发音,再去体会英式发音的细微差别就容易多了。
那么,具体怎么练习呢?
第一,找准参照物。用在线词典,比如 Merriam-Webster(韦氏词典)或者 Oxford Learner’s Dictionaries(牛津学习词典),它们都提供标准的美式和英式发音。反复听,一遍一遍地听,直到那个声音刻在你的脑子里。
第二,慢速分解练习。不要急着一口气读对。先练习 “che” /tʃɛ/,确保中间的元音是对的。然后再单独练习卷舌音 “rry” /ɹi/。最后再把它们合起来。你可以把速度放慢十倍,确保每一个发音器官的位置都正确,然后再慢慢加速。
第三,录音对比。这是个非常有效的方法。你用手机录下自己读 “cherry” 的声音,然后再播放词典里的标准发音。一对比,你马上就能听出自己的问题在哪里。是 “ch” 不够干脆?是 “e” 读成了 “chair”?还是 “r” 卷得不到位?找到问题,再针对性地去纠正。
第四,放在句子里练习。单独读一个单词会感觉很孤立,放到句子里就自然多了。你可以造几个简单的句子来练习,比如:
I like cherry pie. (我喜欢樱桃派。)
This is a cherry tree. (这是一棵樱桃树。)
The car is cherry red. (这辆车是樱桃红色的。)
在句子里,你会更关注意思的表达,发音反而会变得更流畅。
说到底,发音就是一个肌肉记忆的过程。就像学骑自行车,一开始总会想“我脚要怎么蹬,手要怎么扶”,等练熟了,就成了本能。读 “cherry” 也是一样,当你通过刻意练习,让你的舌头和嘴巴记住了那个正确的位置和动作,以后再说这个词,就再也不会回到错误的老路上了。我那个朋友后来就靠着反复听、反复模仿,现在点餐再也没出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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