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觉得 little 这个词不好读。问题主要出在中间的 tt 和结尾的 le。这两个音在中文里没有完全对应的发音,所以读起来会觉得别扭。而且,英式发音和美式发音还不一样,这就更让人头疼了。
我们先把这个词拆开看:li – tt – le。
第一部分 li,这个很简单。发音是 /lɪ/。要注意的是中间的 i,它是一个短元音 /ɪ/,类似中文里“一”的短促版。嘴巴不要张得太大,放松一点,舌头稍微往前。不要把它读成长音的 /i:/,那样听起来就像 “lee-tle”,就不对了。这个部分大多数人问题不大。
关键是中间的 tt。这里就是英式和美式发音最大的分水岭。
先说美式发音,因为我们平时接触到的美剧、电影更多。在美式英语里,当 t 或者 tt 出现在两个元音之间,而且前面的元音是重读音节时,它通常会被“浊化”,发成一个听起来很像 d 的音。这个音在语言学上叫“闪音”或者“弹舌音”(Flap T)。
你不用记这么复杂的术语。你只需要记住一个简单的规则:把它读成一个特别快、特别轻的 d。
所以,美式发音的 little,听起来就是 “liddle”。
怎么练习这个“闪音 d”呢?你可以先试试这几个词:
water -> “wader”
butter -> “budder”
city -> “cidy”
你找一部美剧,比如《老友记》,仔细听他们说这些词,你会发现 t 的声音几乎消失了,取而代ăpadă的是一个非常模糊的 d 音。舌尖只是非常迅速地、轻轻地触碰一下上颚,就在牙齿后面那个硬硬的地方,然后马上离开。感觉就像用舌尖弹了一下。
我自己刚开始学的时候,总是掌握不好这个力度。要么是用力过猛,读成了一个很重的 d,听起来像 “liddle” (riddle,谜语);要么就是不敢发音,直接跳过去了。后来我发现一个练习方法很有用:先故意把 d 音读得重一点,然后再慢慢减轻力度,加快速度。
比如,你先读 “li-d-le”,把中间的 d 读得清晰饱满。然后加快速度,读成 “li-d-le”, “li-d-le”, “liddle”。多重复几次,你的舌头就会找到那种“轻轻一弹”的感觉。录下你自己的声音,和美剧里的原声对比一下,这是最直接的纠正方法。
现在说英式发音。如果你看的是英剧,比如《神探夏洛克》或者《王冠》,你会听到一个完全不同的版本。在很多英式口音里,尤其是伦敦那边的口音(Cockney),词中间的 t 会被一个叫做“喉塞音”(Glottal Stop)的音代替。
这个音更有意思,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一个“音”。它是一个动作,一个在喉咙里瞬间中断气流的动作。
你试试发这个音:“呃-哦”(uh-oh)。注意在“呃”和“哦”之间,你的喉咙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停顿?那个停顿就是喉塞音。声带在那一刻突然闭合,把气堵住了。
所以,英式发音的 little,中间的 tt 不发音,而是用这个喉塞音来代替。听起来就像 “li’ ‘le”。中间有一个非常短暂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停顿。
我们再用刚才那几个词来举例:
water -> “wa’er”
butter -> “bu’er”
听起来就像把 t 给吞掉了一样。这个发音对我们来说其实不难模仿,因为中文里某些方言或者语气词里也有类似的感觉。你只要记住,发到 li 之后,准备发 t 的时候,不要让舌头动,而是直接在喉咙里“咔”一下,把气流切断,然后马上接上后面的 le。
练习这个音,你可以先夸张一点。先读 li,然后憋住气一秒钟,再读 le。熟练了之后,把中间憋气的时间缩短到几乎没有,那种感觉就对了。
总结一下 tt 的部分:
美式:读成一个很快的 d,听起来是 “liddle”。
英式:用喉咙里的一个短暂停顿代替,听起来是 “li’ ‘le”。
没有哪个是“正确”的,它们只是不同地区的口音习惯。你可以选择一个你更喜欢或者觉得更容易模仿的,然后坚持用同一种。最怕的就是在一个句子里混用,比如 water 用英式发音,little 用美式发音,那样听起来就会很奇怪。
最后,我们来看结尾的 le。这个音是 /əl/,在音标里写作一个 schwa (ə) 加上一个 dark L (/ɫ/)。这个 Dark L 也是个难点。
我们平时在单词开头读的 l,比如 light, love,舌尖会顶住上颚,舌头的主体部分是平的。这个叫 Clear L。
但是在单词结尾的 l,比如 little, bottle, apple,它是一个 Dark L。发这个音的时候,舌尖同样是顶住上颚,但是舌头的后半部分会向软腭(就是口腔后上方软软的那块)抬起。这会让这个 l 的音色听起来更暗、更模糊,有点像 “o” 或者 “ul” 的感觉。
所以,little 的结尾不是一个清晰的“乐”音。它更像“欧”或者“呜”。
你可以这样感受一下:
1. 先发一个清晰的 “la-la-la”。感受你舌头的位置。
2. 现在,试着只用舌尖顶住上颚,同时把舌根往后缩、往上抬,然后发声。你会感觉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口腔后部发出来的。这个音听起来就是“哦”或者“呜”。
这就是 Dark L 的感觉。所以整个 le 的部分,听起来有点像 “ol” 或者 “ul”。
现在我们把所有部分组合起来。
美式发承:
1. 先发 li (/lɪ/)。
2. 然后舌尖快速弹一下上颚,发出闪音 d。
3. 紧接着,舌尖保持在上颚的位置,舌根后缩抬起,发出 Dark L 的音。整个动作是连贯的。
连起来就是 li + d + ol = “liddle”。
英式发音:
1. 先发 li (/lɪ/)。
2. 然后在喉咙里卡一下,中断气流。
3. 马上用 Dark L 收尾。
连起来就是 li + (停顿) + ol = “li’ ‘le”。
我个人的经验是,一开始学的时候,先慢放。把每个动作都做对。比如美式的,你就慢慢地做 li -> d -> ol。感受舌尖从下到上再保持不动,同时舌根移动的过程。当你能慢速做对之后,再逐渐加快速度,直到它变成一个自然的肌肉记忆。
还有一个小提示。并不是所有的 tt 都这么发音。当 tt 被重读时,它还是会发清晰的 /t/ 音。比如在 “attention” 这个词里,重音在 ten 上,所以 tt 还是读 t。或者当你想特别强调 “little” 这个词本身时,你可能会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读 “lit-tle”,这时 t 也会被清晰地发出来。但这是少数情况,在日常流畅的对话中,上面说的那两种发音(闪音 d 或喉塞音)是绝对的主流。
最好的方法还是多听、多模仿。找一个你喜欢的演员或者博主,英美的都可以,然后就专门听他们是怎么说 little, water, better, city 这些词的。用手机录下来,反复对比,找到那个感觉。这个过程没有捷径,就是靠耳朵听和嘴巴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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