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的英语怎么说?
是 vegetable。
但如果你觉得答案就这么简单,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就像有人问你“爱”字怎么写,你轻描淡写地比划完笔画,却完全没触碰到它背后那片波澜壮阔的海洋。学英语,尤其是学这种带着生活烟火气的词,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字典式”的理解。
Vegetable 这个词,在我的感觉里,它有点……怎么说呢,有点“正经”。它听起来像教科书,像营养成分表,像医生在嘱咐你“要多吃蔬菜”时那个严肃的表情。比如,在植物学的分类里,一个东西会被严谨地定义为 vegetable。但在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在厨房里,在餐桌上,当人们真正要谈论那些好吃的东西时,他们很少会用这个词的全称。
你听,一个妈妈在召唤孩子吃饭,她会喊:“Come on, eat your veggies!” 一个朋友约你一起做沙拉,他会说:“Let’s chop up some veggies!” 看到了吗?是 veggies,一个更亲昵、更随意、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爱称。这感觉就像我们不说“人民币”,而说“钱”;不说“自行车”,而说“车子”一样。Veggies 这个词里,藏着的是对食物的喜爱和一种轻松的生活态度。所以,当你下次想说“蔬菜”的时候,不妨试试 veggies,你会发现自己听起来立刻地道了不少。
当然,如果你想在超市里找到它们,你得抬头看一个更大的招牌,上面写的既不是 vegetable 也不是 veggies,而是 Produce。这个词就更妙了。Produce,它囊括了所有新鲜的农产品,主要是水果和蔬菜。它有一种“土地的产出”的宏大感,带着清晨的露水和泥土的芬芳。走进一家国外的超市,Produce section(生鲜区)通常是色彩最斑斓、最充满生机的一块地方。那感觉,就像一脚踏进了一个浓缩的、井然有序的农场。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走进了这个 Produce section,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中国的“蔬菜”两个字,背后是一个我们无比熟悉的世界:大白菜、上海青、空心菜、韭菜……但英语世界的蔬菜,完全是另一幅画卷。
就拿我们最熟悉的“生菜”来说。在国内,我们可能就笼统地叫它生菜。但在国外超市,那家伙简直是个大家族,让你眼花缭乱。货架上齐刷刷躺着好几副面孔:有抱得紧紧的,像个苍白小脑袋的,那是 iceberg lettuce(卷心生菜),口感爽脆,但没什么味道,是赛百味三明治里的常客;有叶片修长、身姿挺拔的,那是 romaine lettuce(罗马生菜),凯撒沙拉的灵魂所在,没有它,凯撒就失去了风骨;还有叶子松散、颜色深绿、边缘带着点儿红的,可能是 red leaf lettuce;更有一些“高级玩家”,比如味道微苦、带着点辛辣胡椒味的 arugula(芝麻菜),在英国它又被叫做 rocket,多酷的名字!还有那个被健身博主们捧上神坛的 kale(羽衣甘蓝),硬邦邦的,生吃简直像在嚼一张纸,但做成脆片或者加进果昔里,就摇身一变成了健康图腾。
你看,一个“生菜”就引出了一整个江湖。
然后我们来看看那些我们以为很熟悉,其实大有文章的家伙们。
黄瓜,很简单,cucumber。但你会在旁边发现一堆长得跟它很像,但更矮胖一点、绿得发深的“小胖子”,那是 zucchini。这玩意儿在中国叫西葫芦,但在西餐里可比黄瓜常见多了,可以切片烤,可以擦丝做成面包。更有趣的是,在美国它叫 zucchini,但在英国和新西兰,它叫 courgette。一个蔬菜,两种身份,像个拥有双重国籍的间谍。
茄子也一样。我们脑海里的茄子是长条的、紫色的。但在英语世界,标准茄子是那个又圆又胖、紫得发黑的大家伙,它的名字是 eggplant(因为早期的品种是白色的,长得像鸡蛋)。可你一到英国,它又换了个马甲,叫 aubergine,一个听起来就很有法国风情的词。这背后都是语言和文化的迁徙史。
辣椒的世界更是个万花筒。我们说的“辣椒”,在英语里没法直接翻译。你得说清楚是哪种。那种不辣的、胖胖的、红黄绿色的,叫 bell pepper(甜椒/灯笼椒)。那种细长的、有点辣的,可能是 chili pepper。而这个 chili 家族,内部的派系斗争比《权力的游戏》还复杂,辣度从“微微一辣”到“能让你看见人生走马灯”分了好几百个等级。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那个困扰了无数人的千古难题:tomato(西红柿)到底是水果还是蔬菜?从植物学上说,它有种子,是果实,所以是 fruit。但从烹饪的角度,没人会把它放进水果沙拉里当饭后甜点,它总是和洋葱、大蒜这些 vegetables 一起出现在主菜里。所以,在厨房里,它就是个蔬菜。这种“身份认同”的模糊性,其实特别有趣。英语里有句俏皮话:“Knowledge is knowing that a tomato is a fruit; wisdom is not putting it in a fruit salad.”(知识是知道西红柿是水果;智慧是不会把它放进水果沙拉里。)
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对我们来说很新奇的蔬菜。比如长得像白色胡萝卜的 parsnip(欧洲防风草),烤过之后甜得像红薯,有种坚果和香料混合的奇妙味道。还有 Brussels sprouts(抱子甘蓝),一个个小小的,像迷你版的卷心菜,曾经是无数美国小孩的童年噩梦,但现在经过烤箱的洗礼,配上培根和枫糖浆,已经成了时髦餐厅里的网红菜。还有红得像心脏一样的 beetroot(甜菜根),自带一股土腥味,爱的人爱死,恨的人恨死,但它的汁液是天然的红色染料,能把你的厨房变成“凶案现场”。
学会了这些名字,你才算真正拿到了进入西餐厨房的钥匙。你才能看懂一张英文菜谱,才能在点餐时自信地说:“I’d like the salad, but hold the onions, please.”(我想要那份沙拉,但请不要放洋葱。)你才能和外国朋友聊起,你最喜欢的 roasted potatoes(烤土豆)是多么外焦里嫩,或者你尝试做的 creamy mushroom soup(奶油蘑菇汤)是多么成功。
语言,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个孤立的单词。它是一张网,连接着食物、文化、情感和记忆。搞懂“蔬菜”的英语世界,你打开的不仅仅是一本词典,而是半个世界的冰箱和菜篮子。你会发现,原来生活可以由那么多不同的味道和颜色组成。从一个简单的 vegetable 出发,你最终抵达的,是一个更加活色生香、有滋有味的世界。这,比单纯记住一个单词,要重要得多,也快乐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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