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的英语,是 tomato。
但事情要是这么简单,那就没意思了,对吧?一个词,谁不会查字典呢。这背后可好玩了。你可能听过两种发音,一种是美式的 to-may-to(听着像“特美头”),另一种是英式的 to-mah-to(听着像“特马头”)。这俩发音,简直就是英语世界里一个经久不衰的老梗,一个能区分出你到底是在纽约街头还是在伦敦西区的隐形标签。
还记得那首老掉牙但又特别经典的歌吗?格什温写的,《Let’s Call the Whole Thing Off》。里面唱的就是一对情侣,因为各种单词的发音不同而闹别扭,最出圈的一句就是“You like to-may-to and I like to-mah-to”。所以,下次你想跟人秀一下你懂点儿文化,就可以把这个抛出来。这不仅仅是个发音问题,这是文化差异,是身份认同,是隔着大西洋遥遥相望的两种生活方式。
所以,到底哪个对?其实都对。你在美国,就大胆地说 to-may-to,没人会觉得你奇怪。你要是到了英国,或者想装得“英伦范儿”一点,那 to-mah-to 的发音会让你瞬间融入背景。语言嘛,不就是个工具,入乡随俗最重要。别纠结,大胆说。说错了,顶多收获一个善意的微笑,没准还能开启一段有趣的对话。
聊完了发音,我们再往深了挖一挖这个词。tomato 这个词本身,其实也不是英语土生土长的。它是个“外来户”。它的老家在墨西哥,源自纳瓦特尔语(就是阿兹特克人说的语言)里的“tomatl”。西班牙人把它带到欧洲,于是就演变成了西班牙语的 tomate,最后,英语把它借了过来,变成了我们今天熟悉的 tomato。你看,一个小小的西红柿,背后就是一部微缩的全球物种迁徙和文化交流史。
这还没完。关于 tomato,还有一个世纪大辩论:它到底是水果还是蔬菜?
从植物学角度看,它妥妥的是水果。因为它是由植物的子房发育而来的,里面还包含了种子。跟苹果、桃子一个身份。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在厨房里,谁会把它当水果吃?你见过谁饭后甜点是一盘凉拌西红柿吗(好吧,糖拌西红柿在中国算,但在西方文化里基本不会)?它总是出现在沙拉里,跟生菜、黄瓜这些蔬菜混在一起;或者被做成酱汁,浇在意大利面上。所以,在“厨师”和“吃货”的眼里,它就是个蔬菜。
这事儿甚至还惊动了美国最高法院,你敢信?1893年,有个叫“尼克斯诉赫登案”(Nix v. Hedden)的官司。当时美国有个法律,进口蔬菜要交税,但进口水果不用。一个进口商就较上劲了,说我这 tomato 是水果,凭什么收我税?官司一路打到最高法院。大法官们正襟危坐,估计也挺头大,最后他们判决:虽然植物学上 tomato 是水果,但在大众的日常用语和商业交易里,它就是当蔬菜用的,所以,税,照交!
你看,一个西红柿,居然能让法律为生活常识“弯腰”。这事儿本身就比单词本身有趣一百倍。
我们再聊聊它在英语世界里的各种“变身”。一个简单的 tomato 可不够用。
你要是去超市,会看到各种各样的西红柿,名字也五花八门。
小一点的,一口一个,像圣女果那样的,叫 cherry tomato(樱桃番茄)。这个名字多形象,小小的,圆圆的,红得像樱桃。夏天抓一把,在水龙头下冲一冲,丢进嘴里,那“噗嗤”一下爆开的、带着阳光味道的酸甜汁水,简直是多巴胺炸弹。
还有一种长得比较壮实,肉头肉脑,切开来沙沙的,汁水相对少一点,适合做三明治和汉堡的,叫 beefsteak tomato(牛排番茄)。为什么叫牛排?可能是因为它个头大、肉质厚,切成一片一片的,跟牛排似的。夹在汉堡里,咬下去那厚实的存在感,是 cherry tomato 给不了的。
还有做意面酱最常用的那种,长圆形的,叫 plum tomato(李子番茄)或者 Roma tomato(罗马番茄)。它的特点是皮薄、肉厚、籽少、水分不多,所以熬出来的酱汁特别浓郁。意大利妈妈们的厨房里,要是没有几罐用 plum tomato 做的番茄酱,那简直不可想象。
更有意思的是 heirloom tomato(传家宝番茄)。这个词特别有味道。“Heirloom”就是指传家宝。这种番茄不是现代农业大规模种植的品种,而是那种老奶奶在自家后院,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老种子种出来的。它们长得奇形怪状,颜色也五花八门,有黄的、绿的、紫的,甚至带条纹的。味道呢?据说,那才是西红柿“最初的味道”,酸甜浓郁,层次丰富,跟我们现在超市里买的那些为了方便运输而变得“坚强”却牺牲了风味的西红柿,完全是两码事。吃 heirloom tomato,吃的是一种情怀,一种对过往田园生活的追忆。
当然,西红柿最伟大的“发明”,还得是 ketchup(番茄酱)。这个词的来源更有趣了,据说源自中国闽南语的“ke-tsiap”,也就是“鲑汁”,一种用发酵的鱼做的调味汁。传到东南亚,又传到西方,配方几经演变,最后美国人加入了大量的番茄和糖,才变成了今天我们蘸薯条吃的 ketchup。所以你看,咱们天天吃的番茄酱,追根溯源,还有点“中国血统”呢。
在英语文化里,tomato 也不仅仅是食物。当人们对一个表演或者电影非常不满意时,会说“throw rotten tomatoes at them”,就是“朝他们扔烂番茄”。这是一种文化符号,代表着极致的差评。虽然今天没人真的会往舞台上扔烂番茄了,但这个说法保留了下来,比如著名的影评网站“烂番茄”(Rotten Tomatoes),它的评分系统就是用新鲜番茄代表好评,烂番茄代表差评。
所以你看,“西红柿用英语怎么说”这个问题,答案可以很简单,就是 tomato。但如果你愿意多走一步,你会发现这个词背后,连接着发音的趣闻、历史的迁徙、法律的判决、厨房的智慧、文化的符号,甚至还有我们自己的语言和味道。它不再是一个孤零零的单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故事、有血有肉的世界。这,才是学语言最有意思的地方,不是吗?它让你透过一个词,看到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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