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神态:
俊朗、秀美、魁梧、干练、飒爽、邋遢、慈眉善目、炯炯有神、贼眉鼠眼、容光焕发、面黄肌瘦、风尘仆仆
性格气质:
开朗、豁达、温润如玉、刚正不阿、古道热肠、淡泊名利、平易近人、沉默寡言、内敛、乖戾、阴鸷、偏执、虚与委蛇、色厉内荏、斤斤计较
行为举止:
从容不迫、手足无措、雷厉风行、瞻前顾后、喋喋不休、谨言慎行、落落大方、扭捏作态、笨手笨脚、眼疾手快
智慧才干:
聪慧、颖悟、大智若愚、卓尔不群、才华横溢、见多识广、班门弄斧、胸无点墨、不学无术
说真的,每次想用一个词去框定一个人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奢侈,又特别无力。词语是工具,是标签,贴上去省事儿,但人呢,人是活的,是流动的,是一团雾,一阵风。
就说“温润如玉”吧。这个词现在用得有点泛滥,好像但凡戴个眼镜、说话慢声细语的男生,都能领走这四个字。可在我心里,这个词是有专属“主人”的。是我大学时,图书馆里那位负责古籍修复的老师。他大概五十多岁,手指修长,指甲缝里总有那么点儿洗不掉的、淡黄色的纸浆痕迹。他从不高声说话,你问他问题,他会先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那眼神……怎么说呢,不是看你,是“望”着你,像是在看一幅需要耐心舒展开来的旧画卷。他说话的语速,正好是你思维能跟上的最舒服的节奏,不急不躁,把那些艰涩的典故,用最朴素的话给你掰开揉碎了。他身边总有一杯清茶,雾气袅袅,混着旧书独有的、混合了樟木和时光的香气。那种感觉,你没法说他“温柔”,也远不止“和善”,只有“温润如玉”这四个字,才能勉强包裹住他给人的那种安定感——一块上好的玉,在手里盘了许多年,沁入了人的温度,不冰不凉,刚刚好。
可生活里,更多的是让你完全想不到用什么词去形容的人。我楼下新搬来一个姑娘,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吓我一跳。一头利落的短发,染成银灰色,眼妆有点朋克,穿着一身黑,眼神直勾勾的,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当时我脑子里闪过的词,坦白说,都不太友好,什么乖戾、冷漠之类的。结果呢?上个礼拜我们这栋楼水管爆了,从半夜开始,就听见楼道里“哐当哐当”的声音。我探出头去看,是她。一个人,穿着个背心大裤衩,拿着扳手,挨家挨ഹു地敲门,问有没有事,然后帮着几家 flooded 的邻居往外舀水,调度物业。那股劲儿,那份利索,那份担当,简直了。她不是在帮你,更像是在指挥一场战斗,命令清晰,动作飞快,没有一句废话。那一刻,我脑子里所有的词都碎了,最后勉强拼凑出一个——飒爽。对,就是这个词,像秋天里最爽利的一阵风,刮走了所有黏糊糊的矫情和犹豫。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她白天是做风险投资的,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早就刻在骨子里了。你看,人就是这么个矛盾体,你以为她是冰山,其实底下是火山。
所以啊,我特别怕那种“一面之缘”的定义。有些人,你初见觉得他喋喋不休,话密得像夏天的雨,让你透不过气。可后来你才发现,他只是害怕冷场,他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温暖每一个角落,他是个骨子里古道热肠的人。有些人,你觉得他沉默寡言,半天崩不出一个屁,无趣得很。可某次你偶然看到他对着一只流浪猫,轻声细语,眼神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你才知道,他的话,都说给了他认为值得的对象。
最让我着迷,也最让我警惕的,是那种会“扮演”的人。我以前工作上遇到过一个对手,那真是把“虚与委蛇”这四个字玩到了化境。他跟你开会,永远是笑眯眯的,永远在点头,“对对对,您说得太有道理了”。他能用最诚恳的表情,说着最空洞的话。你感觉如沐春风,觉得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平易近人的合作伙伴。可一转身,你的方案就被他用一种你完全想不到的方式给否了,他还一脸无辜地跑来安慰你,“哎呀太可惜了,我尽力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棉花做的陷阱,无声无息,等你反应过来,已经动弹不得。他不是“阴险”,那个词太直接,太缺乏技术含量了。他就是虚与委蛇,像一条滑溜溜的蛇,缠着你,你感觉不到威胁,甚至觉得有点舒服,但其实,他正在慢慢收紧。这种人,比那些色厉内荏、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的家伙,要可怕一百倍。
反过来,我也越来越欣赏一种“拙”。不是“笨拙”,而是拙朴。我认识一个做木工的师傅,乡下来的,话不多,带着浓重的口音。你跟他讲什么设计理念、北欧极简风,他都只是憨憨地笑。他只会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木头,告诉你这块木头纹理好,适合做桌面;那块木头性子烈,容易开裂,得用榫卯好好地“管”着它。他做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丝花哨,甚至边角都带着手工打磨的不完美感。但你把那张桌子、那把椅子放在家里,整个空间都好像沉静下来了。那种感觉,无法用“精致”“漂亮”来形容,就是一种踏实,一种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不加修饰的真诚。这就是拙朴的力量,它对抗着一切浮华和油滑。
我们太习惯用词语去给别人分类、下判断了,仿佛这样就能掌握某种确定性。他“内向”,她“强势”,他“老实”,她“精明”。可这些词,很多时候,只是我们自己认知里的偷懒。那个被你定义为“老实”的同事,可能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那个你觉得“强势”的女上司,回到家可能对着她的猫,会展现出你无法想象的柔情似水。
所以现在,我越来越喜欢“观察”,而不是“定义”。我喜欢看一个从容不迫的人,是如何在突发状况面前,依然能条理清晰地处理问题,那份镇定,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有力量。我也喜欢看一个平时看起来有点邋遢不羁的艺术家,在画板前那种炯炯有神的专注。人啊,真的是一本读不完的书,而且还是本“立体书”,你换个角度,翻开新的一页,看到的景象就完全不同。词语只是路标,不是终点。真正的风景,得你自己走进去,用眼睛看,用心感受。那种鲜活的、复杂的、甚至充满矛盾的“在场感”,才是对一个人最深刻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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