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的英语,就是 watermelon。
你看,多直白,water,水;melon,瓜。水瓜。简直就是把这种水果的灵魂给翻译出来了,简单粗暴,却又精准得让人拍案叫绝。每次我念叨这个词,脑子里浮现的都不是一个单词,而是一个具体的、沉甸甸的、带着一身深绿色条纹的大家伙,以及它被切开时那一声清脆的“咔嚓”。
说真的,watermelon 这个词,承载的东西太多了。它不像 “apple” 或者 “banana” 那么日常,那么随手可得。Watermelon 的出场,必须有仪式感,它几乎就是夏天的同义词。当这个词从别人口中说出,或者从你自己脑海里蹦出来的时候,你闻到的绝对不只是那股子清甜的瓜瓤味儿,你还能闻到夏日午后暴雨前,空气里那种湿漉漉的、混杂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味道。
我小时候,夏天最盼望的事,就是我爷爷从井里捞出那个冰了一下午的西瓜。那时候的井水,是真正的清凉,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西瓜被一根粗麻绳吊着,悬在深井半空,井口的凉气氤氲着,像仙境。那时的西瓜,没有现在的这么花里胡哨,就是最普通的、有着深一道浅一道纹路的绿皮瓜。爷爷用他那把专门切瓜的大刀,手起刀落,瓜“噗”的一声裂开,一道鲜红的闪电划破碧绿的宁静。那股独有的、混合着水汽的甜香,瞬间就能让整个院子的暑气都消散一半。
我们一群小孩儿,一人分到最中间那块儿最甜的。那时候吃瓜,哪有现在这么斯文,切成一小牙一小牙的。都是直接抱着一大块,脸埋进去,啃得满脸都是红色的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胸前的汗衫上,染出一片片幸福的地图。吃完了,还得比赛谁的西瓜籽吐得远。这就是我对 watermelon 最初的、也是最深刻的记忆。它不是一个水果,它是一整个童年夏天的缩影。
所以,你看,watermelon 这个词,重点在 water。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水。那一大口咬下去,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喝”,是把整个夏天的甘霖都喝进了肚子里。尤其是那第一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瓜瓤还带着冰晶,咬下去的瞬间,牙齿先是一阵激灵,紧接着就是一股无法抗拒的、带着沙沙口感的清甜洪流席卷整个口腔。那种从喉头一直凉到胃里的感觉,足以抚平一切燥热和不安。
后来长大了,去了不同的地方,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瓜。黄瓤的、没籽的。特别是 seedless watermelon,无籽西瓜,现在大行其道。第一次在国外的超市里看到它,切得整整齐齐,用保鲜膜包好,干干净净地躺在冷柜里。方便是方便了,买回家不用再费劲吐籽,可以大口大口地享受纯粹的果肉。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那种一边吃,一边“噗噗噗”地把黑色的瓜籽吐出来的乐趣,少了一点原始的、粗犷的生命力。那种便利,反而剥夺了一种体验。
在咱们这儿,夏天要是没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那夏天就算白过了。这是独属于我们的、对 watermelon 的最高礼遇。一把铁勺子,从瓜心最甜的那一小撮开始,一勺一勺,像挖掘宝藏。挖出一个红色的隧道,周围是碧绿的瓜皮围成的城墙。这是私人领地,是夏日里最奢侈的享受。而在国外,他们好像更习惯切成 a slice of watermelon,一块一块的,或者做成 watermelon juice(西瓜汁),优雅地用吸管喝。他们的吃法更像社交,是派对上的一种点缀。而我们的吃法,更像一种自我犒赏,一种与夏天进行的私密对话。
“Watermelon”,你念叨几遍,感觉有点笨拙,w-a-t-e-r-m-e-l-o-n,音节多,拖沓。远不如“西瓜”两个字来得干脆、响亮、有劲儿。但它又无比形象。我甚至觉得,这个词的发音本身,都带着一种饱满多汁的感觉。当你读到 water 的时候,舌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清凉的汁水;而读到 melon 的时候,又能感觉到瓜果的圆润和厚重。
所以,这个词远不止是一个简单的翻译。它是一个符号,一种文化现象。它背后连接着田埂、烈日、蝉鸣、汗水,也连接着冰箱、空调、家庭聚会和冰凉的勺子。它能让你想起在炎热的午后,那个愿意为你跑遍全城,只为买一个“包熟包甜”的瓜的人。它也能让你回忆起,和三五好友在路边摊,就着烤串和啤酒,分享那一牙冰镇西瓜的畅快。
下次当有人问你西瓜的英语,你告诉他 watermelon。但你心里要知道,这个词背后,是井水里冰过的整个夏天,是风扇吱呀作响的午后,是满嘴的清甜和无所顾忌的快乐。它不仅仅是一个名词,它是一个形容词,一个动词,是一首关于夏天的、最酣畅淋漓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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