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筹帷幄, 运用自如, 运转自如, 运斤成风, 运蹇时乖, 运道亨通
聊到“运”开头的成语,嗯,怎么说呢,它们不像“风花雪月”那样浪漫得一眼入魂,也不像“魑魅魍魉”那么带着点神秘的邪气。它们更像是生活里的轴承、齿轮,或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风向。挺实在的一组词,但又各自有各自的劲儿。
先说这个运筹帷幄吧。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种画面感,古时候的大将军,坐在营帐里,面前铺着地图,指点江山那种。听着就觉得大气,有智慧,掌控一切。我这小老百姓,能跟这词沾边的事儿大概也就是计划个啥大项目,或者策划一次复杂的旅行。那种绞尽脑汁,把各种可能性都想一遍,路线怎么走最省时,预算怎么卡住不超,人员怎么安排最合理……真的!有时候坐在电脑前,一杯凉掉的咖啡,满桌的草稿纸,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那一刻,心里居然会冒出点“我这算不算微缩版的运筹帷幄啊?”的念头。当然啦,跟人家的帷幄里指点千军万马差远了,但我喜欢那种“掌握全局,胸有成竹”的感觉,哪怕只是脑子里的自我感觉良好。这词啊,自带一种不动声色的力量感。
然后是运用自如。这个我太喜欢了!这个词多个人化啊!它不是说你拥有某个东西,而是说你能把它玩转。一把工具,一种技能,一门语言,甚至是一种情绪。从生疏到熟悉,从磕磕绊绊到行云流水。像我刚学写东西那会儿,每个字都像搬砖,费劲儿,句子也拧巴。现在呢?不能说多牛,但有时候,文字就是自己会跑起来,想法冒出来,字就自己流出来了,那种感觉太好了,就好像你和文字之间没有了阻碍,完全听你的使唤,甚至带着你往前走。那就是一种“运用自如”的状态。它比“熟练”更进一步,多了一种灵性和创造力。能达到这种状态的事儿,不多,但每做到一样,都会觉得“啊,值了!”。不光是技能,跟人打交道,能根据不同对象调整自己的语气和方式,让人感到舒服,那也是一种人际交往的运用自如。这词自带光芒,是那种内化的、属于自己的光芒。
再来看看运转自如。这词就显得没那么“人”了,更像说机器、系统、机构。一个公司运转自如,那效率肯定高;一台老电脑,清理干净,突然就开机飞快,运行不卡顿,那也是运转自如了。我的生活啊,大部分时候是谈不上运转自如的,总有些小状况,小堵塞。闹钟没响啦,出门忘带钥匙啦,文档突然不见啦……但偶尔,真的有那么几天,或者那么一段时间,事情就特别顺,该完成的都完成了,没出啥岔子,人也不觉得特别累。那时候心里会悄悄想,嗯,最近我的个人系统,好像难得地运转自如了一回。它不像前两个词带着强烈的个人意志或精进过程,它更像是一种结果,一种理想的状态,安静的、高效的、不被打扰的流畅。
运斤成风,这个词,嗯,相对没那么常用。但它讲的那个故事太绝了。那个匠人挥动斧子,快得像风,只是为了削掉朋友鼻尖上一点点白灰。这需要多精准的控制力,多极致的技艺,还有朋友之间多深的信任啊!它不仅仅是“快”或者“准”,它是一种带着表演性质的、让人叹为观止的绝活。我生活中很难遇到这么戏剧性的场景。也许是看那些顶级的厨师切菜?快得刀光都模糊了,每一片还都一样薄。或者看厉害的速写画家,寥寥几笔,神韵就出来了。那种感觉,就是技近乎道,把“运”这个动词,推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这个词对我来说,更多是一种仰望,是对那种出神入化的技艺的致敬。
最后是那两个关于“运”气的词:运蹇时乖和运道亨通。这两个词就完全不是关于“做”的了,是关于“遭遇”的。运蹇时乖,听着就丧气,倒霉透顶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缝,出门就踩狗屎,想办点事儿处处碰壁。那感觉,简直了,就是全世界都在跟你作对。有时候连续几天啥都不顺,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运蹇时乖。这种时候,语言的力量好像也挺有限的,你骂也没用,只能叹气,或者自嘲。反过来,运道亨通,那就是顺风顺水,心想事成。买彩票中奖(虽然我从不买),随便投的稿子被看上,赶地铁刚好门没关,约的朋友都恰好有空。这种时候,心里就轻飘飘的,觉得“老天爷今天真是帮我啊!”。这两个词,一个沉重一个轻快,它们提醒你,生活里除了靠自己的努力去运筹帷幄,去追求运用自如和运转自如,还有一部分,是人力难以完全掌控的“运气”。而有趣的是,我们为这不可控的部分,也造了词,去概括它,去感受它。仿佛只有给它一个名字,我们才能稍微心安一点,无论是好运时的得意,还是霉运时的无奈。它们就像人生的两极,用最简洁的方式,描绘了那种被“运”裹挟着前进的感觉。
所以你看,“运”这个字,它可以是主动的谋划(运筹),可以是灵活的运用(运用),可以是流畅的运行(运转),可以是极致的技艺(运斤),也可以是消极的倒霉(运蹇),还可以是积极的幸运(运道)。一个字,带出这么多不同的面向,从个人的努力到外部的环境,从精微的细节到宏大的布局。琢磨这些词,就像在看一本关于“行动”与“际遇”的小小词典,挺有意思的。这就是文字的魅力吧,把那些复杂的人生况味,压缩进短短的四个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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