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星拱月
月明星稀
星月交辉
说起来月亮和星星啊,总觉得它们俩就是夜空里最经典的那对儿,虽然离得老远老远的,但你看,只要月亮在,边儿上总得有点儿星星陪衬着,哪怕有时候是星星拱着月亮转,有时候是月亮的光把星星衬得影影绰绰的。
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儿,肯定就是众星拱月嘛。多俗啊这个词儿,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它描绘的画面挺到位。你想想,就一个大圆盘子(或者镰刀啊、小船儿啊,不同时候形状不一样),周围密密麻麻,或者没那么密密麻麻吧,总归是一群小光点儿围着它。它就是那个绝对的主角,亮晃晃的,把所有视线都吸过去了,别的那些就好像是它的侍卫、它的粉丝团、它的…怎么说呢,背景板?对,有点儿背景板的意思。每次听到这词,我脑子里就出现那种中心特别突出,边缘模糊不清的画面。这词用在人身上,比如形容一个人受大家拥戴啊,被捧得高高的啊,也挺形象。可你知道吗,我总觉得这词儿有点儿“站位”问题。它太以月亮为中心了,好像那些星星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烘托月亮。可那些星星呢?它们自己也是星星啊,有自己的光(虽然多数是反射的哈),有自己的位置,它们在那儿待着,不是专门为了“拱”谁吧?它们只是在那里,而月亮也只是在那里,恰好它们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而已。非得用个“拱”字,就让我觉得它们好像特意摆了个姿势,就为了让月亮看起来更牛掰。有点儿刻意,你知道吗?语言这东西就是这样,一个字,一个动词,就能把一个很自然的存在,赋予一种特别强的目的性或者地位感。众星拱月,就是这种感觉,它描绘了一种景象,但同时也强加了一种 hierarchy(等级)。
然后,还有个词儿,月明星稀。这个词儿我就喜欢多了。它不是讲“多”和“少”的关系,它讲的是一种“清冷”。当月亮特别特别亮的时候,夜空就像被它洗过一样,洗得干干净净的,星星呢,就显得稀疏了。这不是说星星真的变少了,而是它们的光芒被月亮的光盖过去了,或者说,在这么强的月光下,只有那些最亮、最执着的星星,才能穿透这层光幕,被我们看见。这个意境就完全不一样了。众星拱月是一种热闹的、被簇拥的、有点儿显摆的场景;月明星稀呢,就是一种寂静的、清冷的、甚至带点儿孤独感的画面。你看,同样是月亮和星星,换个词,换个角度,感觉就天差地别了。我更偏爱月明星稀带来的那种疏离感和纯粹感。它不像众星拱月那么强调“围着”,而是强调一种“存在”和“显现”的关系。月亮那么亮地存在着,而星星呢,只有少数能顽强地、或者说,被允许地,显现出来。这里面好像有点儿生存哲学在里面,哈哈。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少数几颗能被看见的星星,在一个过于明亮的环境里,费力地、或者干脆就是“恰好”能被注意到。那种感觉,嗯,有点儿独特,有点儿不合群,但又挺真实的。
再说说那个不常用但我觉得挺妙的词儿:星月交辉。这个就更高境界了。它不强调谁围着谁,不强调谁把谁衬托得稀疏,它强调的是一种“交辉”。交辉,就是互相辉映,互相映衬,互相增光添彩嘛。月亮的光是温柔的、大片的、笼罩一切的;星星的光是闪烁的、跳跃的、带着神秘感的点点滴滴。当它们星月交辉的时候,不是谁是主角谁是配角,而是一种和谐的、共同的存在,共同构成了那片深邃又迷人的夜空。月亮因为有了星星的点缀,显得不那么单调;星星因为有了月亮的映照,仿佛也有了更温暖的光晕。这是一种更平等、更相互依存的关系。我喜欢这种感觉。用在人际关系上,众星拱月可能像一群人围着一个权威或者明星;月明星稀可能像一个人特别优秀,身边的人显得不那么出彩,甚至被忽略;而星月交辉呢,就像是两个或一群非常棒的人在一起,不是谁压倒谁,而是因为彼此的存在,让整个场域都变得更闪耀、更有趣。这才是理想的状态啊,不是吗?不是去“拱”谁,也不是被谁“稀释”,而是各自闪耀,然后因为在一起,让彼此的光芒叠加、折射出更美的样子。
想起小时候,夏天晚上在院子里铺个凉席,躺着看星星。那时候月亮也不是总那么亮,星星也显得多一些。就那么黑黢黢一片里,好多好多小点点在眨巴眼儿,偶尔一颗流星划过,赶紧闭眼许愿。那时候不知道什么众星拱月,也不知道月明星稀,就觉得,哇,好多光啊,都挂在上面。等年纪大一点,读了点书,哦,原来这叫星汉灿烂。但这个词儿又只是说星星多、亮,跟月亮没啥关系。你看,我们表达一个画面,总要找到那么一个或者几个最贴切的词。但很多时候,一个现成的词儿,总归是有点儿不够劲儿,或者说,它捕捉到了一个方面,但忽略了另一个方面。比如众星拱月,它抓住了那种“围”和“凸显”,但失去了星星的个体性;月明星稀抓住了清冷和衬托,但可能让人觉得星星很可怜或者很弱;星月交辉呢,捕捉到了和谐和相互映衬,但可能又少了一点点夜空的浩渺和深邃感。
所以啊,你看,即使是描绘这么一个司空见惯的画面——月亮和星星一起待着,想要用语言说清楚那种感觉,也是挺难的。众星拱月是它,月明星稀是它,星月交辉也是它,但它们又都不是“全部的它”。它们只是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语气质,去切割、去框定那片夜空的一隅。我喜欢琢磨这些词,是因为它们像一个个小小的透镜,你通过它看世界,看到的东西会带着它特有的色泽和形状。选择用哪个词,不仅仅是描述,更是一种态度,一种感受的投射。嗯,今晚的月亮看起来有点儿亮,边儿上的星星嘛……好像是有点稀疏,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到几颗挺亮的。大概,是月明星稀吧。但愿它们也能星月交辉一下,别老是谁衬托谁的。就那样,各自闪着,挺好的。夜深了。

本内容由语文老师收集整理,不代表本站观点,如果侵犯您的权利,请联系删除(点这里联系),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ajesmm.com/t/157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