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道来、侃侃而谈、斩钉截铁、振振有词、信口开河、花言巧语、旁敲侧击、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喋喋不休、轻声细语、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嗫嚅、厉声说道、朗声说道、哽咽着说、眉飞色舞地说、低声嘟囔、高谈阔论。
我这人吧,对文字有种近乎偏执的敏感,尤其是别人怎么“说话”这事儿。最烦的就是看小说或者听人转述,翻来覆去就一个“说”字。他说,她说,他们说。天呐,味同嚼蜡,你知道吗?明明有那么多活色生香的词儿,偏偏就跟没看见似的。一个简简单单的“说”,怎么可能概括得了人类那么复杂多变的表达方式和彼时彼刻的心情呢?简直是对语言的辜负。
就说我外婆吧,她讲起年轻时候的事儿,那真是娓娓道来,不疾不徐,每个细节都带着温度,你听着听着,就好像也回到了那个年代,看见了她穿着碎花布衫,在田埂上怎么躲避突如其来的骤雨。那不是简单的“说”,那是用声音在描绘一幅幅旧时光的画卷啊。她讲到伤心处,声音会低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乎是哽咽着说出那些艰难的字眼,听得我心里也跟着揪紧。这种时候,你要是只写个“她说她很难过”,那简直是犯罪!
再比如,我那个急性子领导,每次开会拍板,那绝对是斩钉截铁,“就这么定了!”,不容置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带着金属的质感。你敢说他只是“说”吗?那气场,那决心,“说”字根本承载不了。有时候他批评下属,那更是厉声说道,嗓门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似的砸在你心上,让你大气不敢喘。要是换成“领导生气地说了他几句”,那还有什么劲儿?一点画面感都没有。
当然了,也有让人头疼的。比如隔壁王阿姨,一说起她家那只宝贝猫,那真是能絮絮叨叨一整个下午,事无巨细,从猫粮品牌说到猫砂的吸水性……有时候真觉得,这已经不是絮絮叨叨了,简直是喋喋不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那种时候,我脑子里就自动给她配上这两个词,然后默默叹口气,想着怎么才能不失礼貌地溜走。她也不是恶意,就是,嗯,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
还有那种,你问他个事儿,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有时候看人这样嗫嚅着,我心里都替他着急,恨不得帮他把话给掏出来。这种“说”,带着多少不确定、多少胆怯、多少内心的挣扎啊!一个简单的“说”,全给抹平了,多可惜。
我特别喜欢观察人在不同情境下是如何“说”的。比如上次在咖啡馆,邻桌一对小情侣明显在闹别扭,女生眼圈红红的,男生一开始还想花言巧语地哄几句,什么“宝贝别生气啦,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但女生不买账,低着头,偶尔肩膀抽动一下,半晌才低声嘟囔一句:“你每次都这么说。” 那种委屈和失望,全在那个“嘟囔”里了。后来男生可能也词穷了,就那么沉默着,女生最后大概是下定了决心,突然抬起头,看着男生,一字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特别清晰,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意味,那感觉,有点像斩钉截铁,但又没那么强硬,更多的是一种决绝的平静。你看,一下子,人物的性格、当时的气氛,是不是全出来了?
有时候,我也挺佩服那些能侃侃而谈的人。就像我们公司市场部那个小张,提案的时候,那真是口若悬河,引经据典,逻辑清晰,声音洪亮,偶尔还带点小幽默,把枯燥的数据讲得生动有趣。他不是在“说服”,他是在用语言的魅力感染你,让你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思路走了。这种时候,用“他说”简直是对他才华的侮辱,必须是侃侃而谈,或者你要是想强调他论证的充分,那就是振振有词——当然,这个词有时候也带点儿贬义,得看语境。
我还特别留意那些“言外之意”。有些人说话,不直接点明,就喜欢旁敲侧击。我有个远房亲戚就是这样,想借钱,不明说,先是长篇大论自己最近生意多不顺,孩子学费多贵,父母身体又不好,铺垫了老半天,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顺便”提一句:“手头最近是有点紧啊……” 啧,听得我这个累。这种“说”,功夫全在“说”之外。
也有些人,特别喜欢自言自语。我家楼下那个老大爷,每天早上遛弯,嘴里就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有时候像是在回忆,有时候像是在跟空气辩论。那不是说给别人听的,那是他跟自己的对话。这种“说”,充满了孤独感,也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我觉得吧,这些描写“说”的词语,它们不仅仅是词语,它们是钥匙,能打开人物内心世界的门,能让读者或者听者一下子就“看”到说话人的表情、姿态,甚至“听”到他声音里的潜台词。用对了词,那简直就像给平淡的对话点上了睛,一下子就活了,有了画面感,有了情绪的起伏。
反之,如果总是用干巴巴的“说”,那再精彩的故事也会失色不少。这就好比你看一幅画,如果只有黑白线条,没有色彩,那表现力肯定大打折扣。这些词,就是语言的调色盘啊。
有时候,我甚至会因为一个作品里对“说”的描写特别精准生动,而对整个作品好感倍增。比如,写一个人心虚,用“他囁嚅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立刻就能感觉到那份底气不足。写一个人得意忘形,用“他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的光辉事迹”,那股子神气劲儿就扑面而来。
真是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语言这东西,真是个宝藏。可惜,太多时候,我们都在用最贫乏的语言去描述最丰富的情感和场景。下次你跟人聊天,或者自己写点什么东西,不妨也多琢磨琢磨,那个“说”,能不能换个更精准、更传神的表达?比如,他不是简单地“说”,他可能是朗声说道,充满了自信和豪气;她也不是简单地“说”,她可能是轻声细语,温柔得像一阵风。
真的,一个人的说话方式,真的能暴露太多东西。是侃侃而谈的自信,还是欲言又止的犹豫,是振振有词的狡辩,还是信口开河的轻浮……这些词,就像一面面小镜子,照出人说话时的百态千姿。以后啊,我还是会继续对这些词语保持我的“偏执”,谁让我是个对语言文字特别敏感的博主呢!啧,有时候真替那些只会用“说”的人捉急。

本内容由语文老师收集整理,不代表本站观点,如果侵犯您的权利,请联系删除(点这里联系),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ajesmm.com/t/157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