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龌龊、奸诈、狡猾、阴险、歹毒、恶毒、凶残、冷酷、自私自利、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狼心狗肺、蛇蝎心肠、丧心病狂、罄竹难书、人面兽心、厚颜无耻、寡廉鲜耻、心狠手辣、居心叵测。
有时候我就琢磨啊,咱们这语言里头,怎么就有这么多词儿是专门拿来骂人,或者说,是专门用来描绘那种“不怎么地道”的人的。你说,是人性本身就这么复杂,非得掰开了揉碎了,用不同的词儿去对应那些五花八门的“坏”吗?还是说,我们对“坏”的容忍度,其实比想象中要低得多,所以才需要这么多精准的标签,把他们一个个钉在耻辱柱上?
就拿那个道貌岸然来说吧。我跟你说,这个词儿简直是为我以前单位那个张科长量身定做的。老张啊,平时开会,发言稿永远是引经据典,什么“高风亮节”,什么“廉洁奉公”,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听得底下我们这些小年轻一愣一愣的,差点就信了他是个活菩萨。结果呢?私底下,那真是另一副嘴脸。有一次我加班晚了,亲眼撞见他把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堵在茶水间,那手脚,啧啧,那眼神,油腻得能滴出水来。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他还在那儿说什么“年轻人要多学习,多请教”,我当时胃里就一阵翻腾。你说他是不是衣冠禽兽?那件熨得笔挺的白衬衫,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一种讽刺。这种人,你用“坏”一个字去形容,都觉得太便宜他了,不够劲儿,非得是这种带着点儿“伪装”意味的词,才能把他那层皮给扒下来。
还有些词儿,听着就让人心里发冷,比如狼心狗肺。这词儿,一般不用到深仇大恨,或者说是那种彻底的背叛,轻易是不会出口的。我想起我发小,当年我们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家里有困难,我二话不说,把我攒了好几年的积蓄都拿给他应急。他当时那个感激涕零啊,就差给我跪下了。结果呢?他拿着我的钱,转身就去潇洒了,后来更是直接人间蒸发,连个招呼都不打。我妈当时就骂,说这孩子真是狼心狗肺,白瞎了你这份情谊。那时候我还替他辩解,觉得他肯定是有苦衷的。直到几年后,在另一个城市偶然碰到他,他开着豪车,搂着妖艳的女人,看见我,眼神躲躲闪闪,假装不认识。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这四个字的分量。那不是简单的“忘恩负义”,那是一种连带着心都被掏空了的冰凉。有些“坏”,它不光是行为上的,更是对情感的践踏,对信任的彻底摧毁。
说到蛇蝎心肠,这词儿听起来就带着一股子阴冷的毒气。我以前总觉得,这也就是小说里形容那些后宫争斗的女人的。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戏剧化?后来我才发现,是我太天真。有些人的“坏”,它不是那种大张旗鼓的,反而是细密绵长的,像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接近你,然后冷不丁给你一口。我认识一个邻居阿姨,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谁家有事都爱搭把手。可背地里呢?她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东家短西家长的,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就因为她几句话,好几对原本和睦的邻里关系都闹僵了,甚至有夫妻为此吵得不可开交。你说她图什么呢?好像也不是图什么实际利益,她就是享受那种掌控别人情绪,看着别人痛苦的快感。这种“坏”,藏得深,但毒性一点不比那些明火执仗的差。用阴险来形容,都觉得轻了点,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还有一种“坏”,可能算不上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但杀伤力也特别大,那就是极致的自私自利。这种人,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别人的死活,别人的感受,他一概不管不顾。我大学时候有个室友,就是典型的这种。宿舍里打扫卫生,他永远“看不见”;大家凑钱买东西,他永远“忘了带钱”;你生病了需要人帮忙带个饭,他会说“哎呀我正好有事要出去”。他不是没能力,也不是真忘了,他就是纯粹的不想为别人付出哪怕一丁点儿。这种“坏”,有时候比那些明面上的“恶人”更让人憋气,因为你甚至找不到一个特别有力的词去谴责他,他总是能用“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那么多”来搪塞。但那种被忽视、被利用、被当成工具人的感觉,真的会让人对人性产生怀疑。有时候,我觉得厚颜无耻这个词,简直是为他们发明的。
其实,琢磨这些词儿,也不是说我有多么愤世嫉俗。只是觉得,语言这个东西,真是太奇妙了,也太残酷了。它能精准地捕捉到人性的幽微和不堪,也能在我们需要宣泄和定义的时候,给我们提供武器。当然,我也希望这些词儿,我们永远都用不上,或者说,永远都遇不到需要用这些词儿去形容的人。但现实啊,往往就是这么不尽如人意。所以,了解它们,认识它们,也算是给自己提个醒吧。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那是真的不能无啊。尤其是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能清晰地辨认出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至少能让我们少受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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