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趋炎附势、谄媚、讨好、巴结、献殷勤、攀附、低三下四、奴颜婢膝、摇尾乞怜、曲意逢迎。
说真的,每次琢磨这些词儿,我后背都莫名其妙有点发凉,又有点……怎么说呢,像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滑腻腻、黏糊糊的东西,心里头膈应得慌。文字这东西是有体温、有质感的,而形容巴结讨好的这一类词,大多都带着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有点卑微又有点算计的温度。
就拿 阿谀奉承 来说吧,这四个字摆出来,自带一种文绉绉的油滑感。“阿谀”那个“谀”,光看字形,右边一个“臾”,就有种短暂、苟且的感觉,好像是为了点什么眼前的利益,赶紧说点好听的,也不管真假,也不管自己信不信。至于“奉承”,那个“奉”字,姿态低得简直能趴到尘埃里去,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些对方爱听的话。我脑子里总会浮现出那种场景:某个领导模样的角色稍微皱了下眉头,旁边立刻有人凑上去,用一种夸张了八度的声音说:“哎呀X总,您这思路真是高瞻远瞩,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层!简直是醍醐灌顶啊!” 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那语气,啧啧,就是标准的 阿谀奉承 现场教学。听着的人可能受用,但旁边冷眼看着的人,比如我,简直能尴尬得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溜须拍马 就更直接了,画面感十足。想象一下,一个人弯着腰,对着马屁股(象征着权势人物吧大概)“啪啪”地拍,还要伸出手去捋顺人家的胡须(虽然现在大部分人没胡须了,但那个动作代表的顺从和讨好意味还在)。这个词带着点江湖气,没那么“雅”,但特别生动形象,甚至有点滑稽。我小时候听大人说谁谁谁又去 溜须拍马 了,脑子里真能出现一匹高头大马和旁边那个忙得不亦乐乎的小人儿。这种词就有一种魔力,它把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浓缩成一个动作组合,让你一下子就“懂了”,还顺带体会到了一丝鄙夷和不屑。
然后是 趋炎附势。这个词吧,就更冷酷一点。“炎”是火焰,代表炙手可热的权势;“势”也是力量、地位。这个词精准地描绘了那种谁得势就往谁身边凑,谁失势就立马躲得远远的势利小人。这里面没什么感情,全是计算。你热,我就靠过来取暖、借光;你冷了,对不起,我得赶紧去找下一个热源。这种行为背后的驱动力,是赤裸裸的利益和生存本能,有时候想想也挺可悲的,但看着就是那么不舒服。我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尤其是在一些人员变动比较大的地方,昨天还对A毕恭毕敬的人,今天A调走了,新来了B,那人对B的态度简直是复制粘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对A呢?可能路上碰见,眼神都懒得给一个。这种“变脸”速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也让人对人性看得更透一点,凉一点。
谄媚 这个词,我觉得“媚”字是核心。它不仅仅是讨好,还带着一种刻意的、甚至有点扭捏作态的娇柔感,不分男女。说话的声音可能会变得又尖又细,或者异常温柔,身体语言也会变得特别……嗯,柔软?就是那种好像没长骨头似的,随时准备弯下去、贴上去。你看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后宫争宠的妃子,或者某些想要走捷径的职场新人,他们展现出的那种过度的、不自然的亲近和恭维,很多时候就可以用 谄媚 来形容。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贬损的意味,好像在说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连基本的姿态和自尊都不要了。
讨好 和 巴结 这两个词,相对来说更口语化,也更常见。 讨好 吧,有时候感觉程度轻一点,甚至带点笨拙。比如小孩子想吃糖,会对大人露出一个特别甜的笑,说几句好听的话,这也是 讨好,但没那么让人反感。可放在成年人世界里,如果这种 讨好 过了度,或者动机不纯,那就变味了。 巴结 呢,目的性就更强了。“巴”有紧紧贴着、扒着的意思,“结”是建立联系。就是非常主动地去贴近、拉拢那些有权有势或者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过年过节提着东西去领导家 巴结,或者平时有事没事就去老板办公室汇报思想、表忠心,都算。这两个词没有 阿谀奉承 那么文雅,也没有 趋炎附势 那么冷酷,但那种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想方设法拉关系的劲儿,还是挺明显的。
献殷勤,这个词的关键在于“献”。主动地、过分地表示关心、照顾。比如,对方杯子里的水刚喝了一口,就赶紧冲上去添满;领导外套刚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就立刻有人抢着拿去挂好。这种“殷勤”如果恰到好处,是体贴;如果过分了,或者对象不对(比如明明不熟,或者对方根本不需要),那就变成了 献殷勤,显得特别刻意,甚至让人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我自己就特别怕别人对我 献殷勤,尤其是那种不自然的、过度的关心,会让我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逃开。
至于 攀附,就更直接指向“向上爬”的意图了。“攀”是向上爬,“附”是依附。就是依附于更有势力的人往上走。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依附感和不独立性,好像自己没能力,只能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大树。
再往下说, 低三下四 和 奴颜婢膝,这两个词就更严重了,简直是把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低三下四”形容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样子; 奴颜婢膝 直接就把人比作奴才婢女了,脸上是奴才的表情,膝盖是婢女的姿态,完全没有人格可言。听到这种词,我心里就不是膈应了,而是沉重和愤怒。一个人得被逼到什么份上,或者内心得有多么扭曲,才会做出这种姿态?当然,也可能是表演,但这种表演本身就足够让人不齿了。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腰弯得快要折断,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膝盖微微弯曲,恨不得跪下去……唉,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还有 摇尾乞怜,这个词是从形容狗来的,用在人身上,那侮辱性简直拉满了。狗摇尾巴是为了讨好主人,乞求食物或者爱抚。把人比作摇尾乞怜的狗,那种卑微、可怜又可鄙的形象呼之欲出。用这个词的时候,通常是带着极大的鄙视和厌恶的。
最后说说 曲意逢迎。“曲”是弯曲、不正直,“逢迎”是迎接、迎合。为了迎合别人的心意,不惜歪曲自己的意愿,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这个词比 阿谀奉承 更强调那种“顺着你说”的劲儿,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对对对,您说得太对了”,完全没有自己的立场和判断。这种人可能看起来不那么“油”,甚至显得很“随和”,但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像个没有灵魂的应声虫,跟他交流得不到任何真实的反馈,也挺没劲的。
每次琢磨这些词,就像在人性光谱的某个阴暗角落里走了一遭。这些词之所以存在,而且如此丰富、精准,大概也是因为它们所描述的行为,在我们的生活中从不缺席吧。它们像一面面镜子,照出了一些人扭曲的姿态,也照出了权力关系下可能滋生的种种不堪。作为对文字特别敏感的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词背后蕴含的情绪——鄙夷、厌恶、无奈、悲哀,甚至偶尔还有一丝滑稽。它们不仅仅是符号,更是对某种生存状态的精准刻画,想起来,就让人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嗯,今天就先琢磨到这儿吧,再说下去,感觉晚饭都要吃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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